第一章 重生
鲁卜荒漠,
无边城。
这座由将士组成的卫边之城,灯光璀璨。
将军府。
三层楼高的宏伟建筑下,红木雕刻的金字牌匾熠熠生辉。
珍珠玛瑙镶嵌,酒肉歌喉肆起,地面上铺就,镶嵌着金色丝线的绒毛地毯,一直延申到建筑深处。
动听的歌喉下,美女玉肌凝肤,白齿红唇,一颦一笑间尽显妩媚。亭亭翠盖,盈盈素靥,时妆净洗。太液波翻,霓裳舞罢,断魂流水,看得人心魂**漾。
“报!”。
将军府外,传令兵的报令声从府外层层传递,直到大殿。
主座上,身高七尺的魁梧男子,端坐虎台,蛟皮做成的长袍,不怒自威。
男子眉头一凝,问道:“何事!”。
他最讨厌,别人打扰他听曲看舞,若是传令兵没有急事,那就可以去死了。
传令兵吞了口唾沫,朗声道:“接皇城令,命大将军即日返回朝廷述职!”
叮…………
手下侍从,识趣地将歌舞女遣散,四周顿时陷入一片宁静。
许久,男子才开口道:“传信回殷都,就说边疆有战事,无法回朝!”
“得令!”。
传令兵小跑退下,殿上大将军也无心看舞,大手一挥,场内众将皆退。
“实验进行的怎么样了。”
黝黑的房间内,雄浑声音彼此回**。
“禀大将军,进展很不顺利。”
身后的灰袍人,紧张的看着大将军的一举一动,唯恐一个不开心把他杀了。
“加快进度,不然的话。”
大将军说完,回眸看了灰袍人一眼,“你知道下场。”
“属下这就加快去办!”。
灰袍人如获大赦,赶忙退下,待在大将军身旁压太大。
此时,一处空旷的密室中。
菱形水晶散发出幽绿色的光芒,磅礴的雾气从地底冒出笼罩四周,但神奇的是,所有的雾气仿佛有生命般,聚拢在厚重的黑石板上。
聚拢,凝结,再消散……仿佛从未有过,一切皆是幻影。
石台前方,一个浑身插满管子的瘦小少年,正无助的躺在石台上。
浑身没有几块好肉,大面积的骨头暴露在外,让人不寒而栗。
鲜血从石岩滴落。
一旁的助手盯着手中的实验数据,眼神落寞,不知是对未来命运的忐忑,还是实验失败的遗憾。
“拖下去,扔了!”
回到实验场的灰袍人,依旧恐慌不已。
“啊!”,助手大惊,不知道灰袍人为何突然换脸,急忙道:“次子还有生命迹象,说不定能成功。”
“说不定?”,灰袍人气急,“我可没时间等不确定,实验对象多的是,赶紧换人继续。”
侍卫面无表情的来到一处石室中,从中随即拎起一个男孩,扔到石台上。
透过幽暗的光线,石室内,上百名十四五岁的男孩,无助的望着前方,眼神空洞。
“实验继续!”
乱葬岗上,无数秃鹫、鬣狗盘旋。
桀……桀……桀桀。
“又有肉食来了。”
…………
桀桀…………
“好臭!”
迷迷糊糊的云逸睁开眼,只看见漫山的朽木和尸骨。
浓重的腐臭味夹杂着常年不化的血腥味,混合着阴冷潮湿的空气散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心悸气息,一点一点侵蚀靠近此地的生物。
“动不了,”
“我这是要死了吗?”
“谁?”
“出来!”
无边的寂静,令人窒息的压抑仿佛锁住了咽喉,除了闷哼一声,云逸再也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
无论全身的哪一个部位,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即使费尽全力,也没有任何反馈传回来。
明明耳中没有传来一点声音,可他却分明感受到又许多“人”在自己耳边低语,伴随着咀嚼响动和口水吸溜的快感,就像是有人在自己耳边聚餐,正大快朵颐的品尝可口的食物。
明明记得明明记得……心中苦笑酸楚,往事如幻灯片在眼前闪现。
纵有再多不舍、无奈手脚传来酥酥麻麻的快感冰凉中又有些许温暖让人身心极致放松哪怕周遭的“人”声令人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皮肤灼烧的痛楚让云逸从梦中惊醒。
眼前是一间昏暗的茅草屋屋内陈设十分简陋只有一张缺了腿的桌子和一把椅子仅此而已云逸满头冷汗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不知何时身上披着一件宽大的兽皮衣服下面是一条伤疤交错的兽皮裙满是补丁。
一缕阳光从屋顶的缝隙中透出熟悉的灼痛感再次袭来云逸不自觉的抬手遮挡。
“啊……啊……”云逸一声惨叫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整个手臂都被缠满了厚厚的布条墨绿色的药汁浸湿了每一寸浓烈的草药味让他一时间难以分辨这究竟是手还是草药。
“你醒了”
少女的神情中显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疼的呲牙咧嘴张大嘴,惊愕中的云逸,少女赶忙放下手中的蒲扇,讲被风吹落的黑布重新塞在屋顶的缝隙中。
等到屋内的阳光被完全遮挡后,那股刺痛的灼烧感,才逐渐消退,黑暗中云逸掩面而泣。
“我这是怎么了”像是质问又像是自我询问。
少女熟练的扶着云逸躺下从床底的陶罐中拿出黑漆漆的汁液一点一点涂在云逸被烧的通红的为数不多的皮肤上。
“爷爷说你见不得光,不然死的!”
“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反正你就是不能见光就对了。”
“对了我叫林若雪你叫什么名字
”呜呜……呜呜……嗡嗡……
好半天林若雪也听不清云逸在说什么,只好无奈的离开。
走出门外林若雪欢快的摘着各种草药炉子里的药壶也仿佛更加热烈沸腾的药汤咕噜咕噜响个不停。
“林若雪真是好听的名字”
“别走啊我还有很多话想要问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
“还有我这是怎么啦为什么全身都是草药。”
刚苏醒的他,有无尽的话想说心中有太多的疑问。
需要解答所有的心绪化为一团乱麻,所有的话说不出口,只有嗡嗡的好似蚊子舞动的叮铃。
嘶~~~
着急的他稍一用力,撕心裂肺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还不等他有些许反应剧烈的疼痛就让他昏厥过去。
鲜血混杂着药液从缠满全身的布条中渗出滴落地板。
滴答……滴答……
昏迷中云逸做了一个梦,梦中是一个看不清容貌的老人,花白的胡须和头发,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兽皮,他弯着腰驼着背在拾取地上的草药。
老人面容沧桑,脸上满是沟壑,早已看不清他原本的模样,他用并不清明的眼神盯着云逸云逸感觉那双眼睛中充满了慈爱和宽容让他感到久违的温暖,不由自主的就想要靠近那双眼睛。
林若雪端着熬好的草药,快步走进屋子。她看到躺在**,毫无生气的云逸,脸上充满了焦虑。
“爷爷,爷爷,他这是怎么回事?”林若雪急切地问。
“白天他还醒了,还能动呢,虽然哼哼唧唧的,但也想要说话……”林若雪的声音有些颤抖。
“怎么一会儿就成这样了……”林若雪的眼眶湿润了。她照顾了云逸好几个月,刚刚看到他有了一点反应,还没来得及高兴,现在又成这样,这让她难以接受。
老人慈祥地拍了拍林若雪的头,“哈哈,傻孩子,他只是疼的昏过去了。”他笑着说:“放心吧,再等几天他应该能完全苏醒过来,别太担心。”
“等会把药喂了,早些休息。”老人安慰着林若雪。
“真的吗?”林若雪的眼中充满了希望。
“爷爷什么时候骗过你。”老人宠溺地说。
“嘻嘻……”林若雪立即恢复了笑容。在她心中,爷爷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从来没有答应过的事做不到的。
然而,当老人开始拆除云逸身上的布条时,林若雪的笑容凝固了。她看到了云逸的伤口,看到了那些森森白骨,筋膜、碎肉如同风化严重的沉积岩壁,仿佛只要呼吸得稍微大声一点,就会顺势脱落。
“上天可真是怜悯……”
老人悠悠一声感叹,这几个月来他已经说过无数次这样的话了。
每次更换草药,看到这个让人心惊胆战的伤口,哪怕已经见过无数次,却依然让他心惊胆战。
当布条被全部拆开,躺在**的云逸哪里还有人样。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这样的情景,肯定会惊恐地尖叫起来,这简直就是一具尸骸!
“把人活活变成骨,也不知是谁如此恶毒。”
幽幽之声,空灵绝耳。
「新书开启,让我们一起进入光怪陆离的仙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