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打得你断手

转身之时,目光无意扫过云府门前,一辆貌似不惊的马车。

马车停在云府外,不远处的枝繁叶茂的树下,车帘内,一道让人无法忽视的视线,朝这方射来。

云洛儿惊鸿一瞥,淡淡收回目光,所有人之中,只有那里的目光,是不掺杂任何情绪的。

她多看一眼,便没再多想。

云府之外,繁茂的树下,停着的马车,楠木车身,车身周围垂着丝丝流苏,四角镶嵌着光洁圆润夜明珠,做工细致,却格外低调。

“主子,云府似乎出事了,我们还去吗?”驾车的侍卫低声问道。

珠帘遮挡的车厢里,飘出一句低沉醉人嗓音,“改日。”

“是1

话说完,马车便掉头往另一方向行驶而去。

云府门前,直到云洛儿走进去,众人才反应过来,议论纷纷。

“刚才那是云洛儿?她刚才在发火1

“有什么可骄傲的,她就算现在不傻,也不过是残花败柳。”

“以后离她远点,省的连名声都被玷污了。”

云中天缓过神,望着那纤瘦的背影,眼底深沉一片,抿唇不语,径直朝云府内行去。

云府大门,隔绝了里外两个世界。

云府之中,随处可见,富丽堂皇之态。

从前院大道走进,亭台楼阁,屋顶上,瓦片压得密如鱼鳞,气势惊人。

四面环绕抄手游廊,佳木葱茏,奇花异草无数,令人眼花缭乱。

越往后院之中,周围便越冷清,庭院萧索。

柴房里,云洛儿一边慵懒得依靠着草垛,眯了眯眼,将手臂枕在脑后,眼中的神色越深。

丝毫没有嫌弃环境差,比这差距几十倍的热带雨林,她都呆过,柴房对她来说,可不就是个好地方。

脑中一次次地划过云洛儿最后的记忆,北城决的禽兽不如,云汐锦的冷嘲热讽,大方地勾yin未来姐夫。

那种记忆感,就像亲身体会,尤其是经历了妹妹和男友双重背叛,两种感觉该死的重合起来。

嘭!

柴房的门,被粗鲁地踢开。

这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云洛儿神色一凛,眯眼看着走进来的男子。

高大的身影,蔑视地目光,居高临下。

一身锦衣玉带,头戴美冠,鼻孔朝天的冷哼,小人得志的样子。

“傻子,你还没死?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太子把休书送来了,这下你可以彻底死了这条心。”

身边小厮,恭敬地把手里的一张纸,递送过去,谄媚笑道,“四少爷1

云子雄一脸不怀好意,打开手中的纸,在她面前摇了摇,趾高气昂,“看见没,太子已经把你休了。”

云洛儿冷冷望着,好一个休书,这么迫不及待得想她死?

云家老四,云子雄!

云家乃世家,枝叶繁多,云中天除了以前的夫人,云洛儿的娘,还有五位姨娘。

尽管姨娘很多,兄弟姐妹也不少,可主脉中,只有两个男丁,云子陵和云子雄。

云子陵是云洛儿的哥哥,而云子雄……

是云汐锦的弟弟,一母同胞,都是如今的大夫人,傅秦瑶所出。

自从云洛儿的娘,洛云

娘,洛云娴,对外宣称死了以后,傅秦瑶这个姨娘,便借着身后傅家得势,顺当坐上云家主母之位。

据云洛儿的记忆,洛云娴,并不是死去,而是消失了。

云洛儿的眼中一闪,划过一抹酸楚,只一瞬间,便被她压在了心底。

是原先的身体反应。

云子雄见她垂下视线,嘴角顿时划过逞凶的快意,一拉她的头发,猛地往前一扯,凶狠指着她的鼻子,“本少爷在跟你说话,听见没!警告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太子面前,太子喜欢的是锦姐姐,不是你,听到了没?”

最后一句,他几乎用的是命令的口气,恶狠狠地吐出,抓着她的头发,也跟着猛地一紧,几乎要将她头皮撕扯下来的力度。

“你算什么东西1云洛儿神色淡然,眼底划过一道嗜血的杀气,抬起手,握住他的手腕处,咔嚓一声。

只听脆生生的碎裂声,捏碎骨头的声音。

寒冷的语气,如同北风凛冽,淡淡吐出,令人从灵魂深处升起一股寒意。

云子雄不敢相信望着无力垂下的手臂,目光惊恐得望着眼前女子,如地狱修罗般,面无表情,杀人不眨眼。

面色一瞬间苍白如纸,额头冒出细密汗水,“你——”

云洛儿一双冷眸,寒戾地扫过呆住的小厮,“看什么看,带着他,滚1

小厮吓得屁股尿流,赶忙扶着,几乎死过去的云子雄,跌跌撞撞的跑出。

刚踏出柴房的门,外头就是一声鬼嚎。

“二小姐杀人了!二小姐杀人了1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

“子雄,你这是怎么了,子雄,你醒醒,醒醒。”

“快请大夫……快!快1

一阵兵荒马乱。

云洛儿闭了闭眼,按捺住眼底的杀气,下一刻,她在走远的叫喊声中,听到了云汐锦的声音。

原来!她又是在一旁,躲在外面看好戏!

云洛儿怒极反笑,轻轻靠着身后的草垛,一只手枕着,另一只手,悠闲地点在腿上,没有一点紧张之感。

有人想她死,她偏不死。

非但不死,她还会让人死!

今天杀鸡儆猴,底下一定好戏连连。

她只要在这里等着——

云府之中,未来几个时辰,几乎是被大夫踏破门槛的。

云府东厢,福林苑里,传来阵阵声嘶力竭的嚎叫,“啊!痛死我了!娘,你救救吧,好痛,啊1

床榻上,云子雄的脸色苍白,衬着白色的里衣,犹如鬼一般,豆大的汗水如雨下。

福林苑的房间,傅秦瑶忍不住急红了眼,再也顾不上雍容华贵的形象,急忙上前。

“李大夫,你这是——”

“夫人,公子这条胳膊只怕是保不住了。”老大夫叹气道。

“钱大夫。”

“夫人,恕在下才疏学浅,还是另请高明吧。”

“张大夫。”

“唉,无能为力。”

……

眼见着所有的大夫,皆是胸有成竹而来,一个个摇头而归。

云子雄痛苦的哀嚎,每一次,就像一根针扎进傅秦瑶的心,心中的着急,就多一份,恨也多一分。